贵族传统的培养体系已经不可持续,那也要设法汲取这一套培养体系的精华,并融纳入新的用人制度之中。

但改革科举又谈何容易?且不说经义策问沿袭数代之久,早已成了士子心中莫可动摇的煌煌正道;就是真下定决心要动摇根基,又该在科举考试中调整加入些什么?

骑射?狩猎?驾车?

虽尔天幕将这些技艺视为所谓军事演习的一部分,但毕竟耗费太过高昂,如果强行在考试中塞入如此庞杂的内容,那么科举的公平性也就无从谈起了。

没有了公平,又如何能笼络寒门,维系朝堂的平衡?

皇帝相当之敏锐的把握住了重点。他思索片刻,终于拎起长几上的金如意,随手敲击铜质的香炉。

铿然悠长的回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回荡,少许功夫以后,静候在殿外的宫人小心打开了紧闭的殿门,恭敬向皇帝匍匐了下去。

“先召魏征、房玄龄。”至尊淡淡道:“再召傅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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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宫廷的使者疾驰出太极宫大门之时,太子少傅、行中书令傅弈正在琢磨星图。

不错,正是太子少傅、行中书令——煌煌正品的高官,足以昂首阔步入太极宫政事堂与皇帝宰相议政的绝对重臣,堪称朝廷柱石与栋梁的顶级官僚。如果考虑到仅仅五年以前,傅弈还不过是区区从五品下的太史令,那这升迁速度简直已经算是祖坟着火,可以让人怀疑皇帝神智是否清醒的地步。

当然,数年之间青云直上直冲九霄,不止朝中百官侧目而视心怀叵测,就是傅弈自己也觉得难以承当。但在如此非同寻常的任命上,皇帝却展示出了相当罕见的强硬,不仅弹劾与劝谏的奏章一律留中不发,还绕开政事堂直接下发中旨,给傅弈赐了个男爵的爵位,毫无疑义的展示了抬举这位太史令的坚决态度。

而更为离奇者,还在于政事堂中诸位宰相——原本中旨赐爵是对相权极大的侵蚀,但相公们与皇帝稍稍议论数次,立刻便一转攻势,以绝对强硬的姿态附和至尊对傅弈超出寻常的提拔。如侯君集等激进者,干脆公开宣扬所谓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理念,要求朝廷重用如太史令一般的贤才,以此为天下垂范。

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!诗倒是好诗,但百官听起来总觉有点不是滋味……意思是我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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